【人物故事】Joanna of Castile（一）聰明的公主成了愛情的階下囚

我之前説過母親伊莎貝拉（Isabella I of Castile）、妹妹阿拉貢的凱瑟琳（Katherine of Aragon）和小姑瑪格麗特的故事（Margaret of Austria, Duchess of Savoy），是時候來説説胡安娜（Joanna of Castile）的故事了。

胡安娜是西班牙天主教雙王（卡斯提爾與阿拉貢一直要到十八世紀才正式合併改稱西班牙）的女兒，從小學習法律、歷史、數學和哲學等課程，她也通曉多國語言和多種樂器。據說是所有手足中，學習速度最快、最聰明的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會對宗教觀點提出質疑。

1496年，她與哥哥胡安（John, Prince of Asturias）一同雙重聯姻哈布斯堡家族的美男菲利普（Philip the Handsome）和瑪格麗特。

菲利普三歲喪母，繼承了勃艮第公爵（詳情請回頭看瑪格麗特系列），但一直到1594年，16歲的他才正式執政。在此之前，他的父親馬克西米連（Maximilian I, Holy Roman Emperor）因公務繁忙，妻子過世後，未再踏足勃艮第。勃艮第和尼德蘭地區的政務和兒子的教養都是請他人代勞。

當胡安娜經過漫長的旅途來到勃艮第，這對未婚夫妻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任性的菲利普宣佈即刻找人證婚，不願照原訂一週後舉行婚禮的計畫，兩位新人當晚就入洞房。幾天後，兩人的差異開始浮現，爭吵隨之而來。

菲利普受到當時的法式教養影響，認為妻子應該服從丈夫的命令，而胡安娜從小看著雙王父母平起平坐，堅絕反抗不合理的待遇。其中，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菲利普有許多情婦，為此時常和菲利普爭吵。菲利普的回應是不給胡安娜年金，讓她無法支應從西班牙帶來的侍從與僕人的開銷，導致他們紛紛離職回家，而留下來的，全被菲利普賄賂聽令於他，替補的人選也全由菲利普挑選，使胡安娜在異鄉完全孤立無援，任人擺佈。每當胡安娜和他爭執大鬧時，菲利普就將她鎖在房間，對外宣稱妻子發瘋，隨著胡安娜不合常理或情緒化的行為越來越多（例如接近臨盆，還參加舞會監視丈夫，最終在廁所產子），人們開始謠傳胡安娜真的發瘋了。

雖然，兩人時常爭吵，但在婚姻的頭幾年，他們仍然一連生下一子二女，分別命名為艾莉諾、查理和伊莎貝拉。在她出嫁的這幾年間，娘家西班牙則悲劇不斷，胡安娜的兄姊及個別的子女皆相繼去世，以至於卡斯提爾和阿拉貢的王位繼承人輪到胡安娜擔任。為了繼承事宜的討論，菲利普和胡安娜回了一趟娘家。這趟拜訪，天主教雙王發現女婿品行不良，且當繼承權一確定，他就帶著隨行官員回家，將身懷六甲的胡安娜留在西班牙，他們開始力勸胡安娜留在西班牙學習未來君主的政務，不要再回夫家受虐待。

不過，胡安娜一生下次子斐迪南，便執意回勃艮第找菲利普。當她發現父母有意拖延她的出發時程時，她不吃不睡，甚至在滂沱大雨中淋了一身濕，也不願進屋。拗不過女兒的脫序行為，雙王只好放胡安娜去和菲利普團聚，但堅持將和外公同名且同生日的外孫斐迪南留下，準備培養一位在西班牙土生土長的備案繼承人。

胡安娜一回到勃艮第，就發現菲利普和新的情婦在一起，便拿起一把剪刀，將情婦的頭髮全部剪光。菲利普命人將胡安娜所有怪異行為記錄下來，想要證明她已經精神失常，並將之監禁。與她相關的一切事務，都要由他代管，包括未來的西班牙王位。

1504年，已久病多時的伊莎貝拉女王駕崩，丈夫菲迪南二世（Ferdinand II of Aragon）以女兒精神不穩定為由，拒絕交出卡斯提爾的統治權。而在勃艮第，終於前來拜訪的公公馬克西米連，發現胡安娜被菲利普監禁，趕緊將她救出，馬克西米連勸戒兒子唯有夫妻同心才能成為明君，才讓兩人和解，再次生育一名女兒瑪麗。胡安娜不願反抗父親斐迪南，但好不容易才與菲利普和好，讓她決定和丈夫ㄧ同回家捍衛主權。

1506年，胡安娜和菲利普啟程回卡斯提爾登基，途中因遇到暴風雨襲擊，而作客英國。見到同樣處境艱難的小妹凱瑟琳，但胡安娜本身自身難保，無法給予自己的妹妹任何幫助，也無法阻止丈夫和英國王亨利七世(Henry VII of England)商定雙方子女未來將雙重聯姻，損害了凱瑟琳的利益。

離開英國後，胡安娜和菲利普回到卡斯提爾，作了與父親斐迪南開戰的準備。但在菲利普與斐迪南私下會面中，斐迪南卻地表示自己願意交出卡斯提爾的統治權，回到阿拉貢生活。翁婿兩人私下達成協議，胡安娜不適任君主之位，但她作女王的權利與地位不可被剝奪。胡安娜和菲利普正式統治卡斯提爾，政務由菲利普代管。

三個月後，菲利普突然病重過世，由於太過突然，有傳言他是被岳父斐迪南下毒而亡，但他可能的死因被推測是傳染病。崩潰的胡安娜，深信自己的丈夫被人下毒，不願將她的丈夫下葬，讓僕從帶著他的棺木，在國內展開為期不短的巡遊，據說期間她還時不時命人開棺，讓她瞻仰以故丈夫已腐爛的遺容。最終，菲利普被帶到位於格拉納達的皇家禮拜堂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