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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故事】Joanna of Castile(二)瘋狂或是不被理解的女王?

在伊莎貝拉女王駕崩後不久,斐迪南續娶了法國國王路易十二(Louis XII)的外甥女富瓦的日爾曼妮(Germaine of Foix),她同時也是斐迪南的外甥孫女(姊姊的孫女),她的年紀比丈夫最小的女兒阿拉貢的凱瑟琳還小三歲。斐迪南寄望年輕的妻子能為他帶來男性子嗣,如此一來可排除胡安娜和其後代繼承阿拉貢的王位。不過,這段婚姻中,日爾曼妮僅誕下過一個出生幾小時便夭折的男嬰。

胡安娜的畫像

於是,在1516年,斐迪南駕崩時,胡安娜成為卡斯提爾與阿拉貢兩國的女王。不過,長年被監禁的胡安娜並不知情,直到她的長子查理五世(Charles V, Holy Roman Emperor)和長女艾莉諾(Eleanor of Austria )為了繼承事宜來見她時,她才和外界有了聯繫。她同意和兒子查理「共同」統治卡斯提爾與阿拉貢,實際上就是將統治權讓給查理。

查理從小到大被告知母親發瘋,所以需要被監禁。他見了許久沒見的母親,除了繼承事宜,還説了什麼?他對於母親的處境有什麼想法?都沒有被記錄下來。他唯一做的改變,就是將幼妹凱瑟琳帶離母親,讓凱瑟琳接觸外面的世界,為將來的聯姻作準備。這讓胡安娜感到沮喪,畢竟女兒凱瑟琳,是她多年來唯一的談話對象。

後來,卡斯提爾發生叛亂,他們希望推翻查理五世,讓真正的君主胡安娜恢復實質統治,他們攻入監禁胡安娜的城堡,請求胡安娜在諸多文件上簽字,以加強他們反抗的正當性。這是胡安娜獲得自由的最後一次機會。但她卻找各種理由拖延,拒絕在文件上簽字,她選擇讓自己的兒子繼續統治。而在叛亂被平定後,胡安娜被轉移到更隱密的地點監禁。

胡安娜與菲利普的六個孩子畫像,由左至右:斐迪南、查理、伊莎貝拉、艾莉諾、凱瑟琳與瑪麗

實際上,她的兒孫還是會去拜訪她,只是次數不多,偶爾也會送她禮物。雖然她終身大多數的時間遭到監禁,她仍活得相當長壽,在1555年享壽75歲駕崩,是所有手足中最後離開人世的。查理五世以女王之禮為母親下葬,自己也宣佈退位,將帝國版圖一分為二,交給兒子與弟弟治理,自己歸隱修道院,三年後駕崩。

對於胡安娜「發瘋」的原因,歷史上有許多推斷:源自外婆的精神病、小時候因質疑宗教而疑似遭到酷刑般的責罰、婚姻生活的抑鬱或是長期受監禁且遭到看管人的虐待。

從她一生的事蹟,可看出她似乎精神不穩定,但不到完全失常。不然,幼女凱瑟琳不會交由她照養,她也不會拒絕為叛軍簽字以維護兒子的權力。而且在胡安娜守寡後,英國國王亨利七世曾想娶她作續弦,如果她真的發瘋,作客英國時,亨利七世會沒有察覺嗎?

因此,歷史學家普遍認為「瘋女胡安娜」這個形象是她的丈夫、父親與兒子為了自身的政治利益所創造出來的產物。唯有讓人民相信她精神失常,他們才有權幫她代管國家。

受胡安娜故事啟發之後世畫作

胡安娜的故事,我其實思考了很久,掙扎該如何下筆?她的一生,是場家庭悲劇。幾百年來,對於她是真瘋、假瘋,為何而瘋?眾説紛紜,不管如何,我認為沒有人真正理解她的想法,考慮她的需求,才是她的悲劇中最悲劇的一點。她情緒化、精神不穩定,以客觀地角度而言,的確不是合適的君主人選。但她的親人為了政治考量與私利,忽視了對她的照護和關心。最終,也只有兒子在其過世後,表現出愧疚之情。

她的大半人生都與世隔絕的活著,誰還會記得她曾是那位備受稱讚、聰明伶俐又多才多藝的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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