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故事】Elizabeth Bathory-以血沐浴的虐待狂女伯爵?
為了青春永駐,匈牙利女伯爵巴托利·伊麗莎白(Báthori Erzsébet,匈牙利的姓氏在名字之前),以殘酷的方式殺害少女,將她們的鮮血收集起來,用血來沐浴。如此聳動的故事,幾百年來,在匈牙利民間廣為流傳,後來因為作家的創作參考,伊麗莎白的冷酷且瘋狂的形象深植人心,透過戲劇的演譯,她的殘忍行徑,逐漸廣為人知。據說她是「血腥瑪麗」或吸血鬼的故事原型之一。
伊麗莎白出生於匈牙利勢力龐大且富裕的貴族家庭,她的家族姓氏包托利在匈牙利語中是英雄的意思,傳說家族遠祖是屠龍的英雄,因此家族徽章以三支尖銳龍牙作為象徵。家族中有不少人位居匈牙利宮中要職,且長期統治外西凡尼亞公國(傳說中吸血鬼的起源地)。她被安排嫁給匈牙利另一個顯赫家族納達斯德的成員費倫斯(Ferenc Nádasdy)。因為巴托利家族的影響力大於納達斯德家族,兩家達成協議,伊麗莎白婚後能繼續使用娘家姓,不用從父姓。費倫斯是一名將軍,當他帶兵與鄂圖曼土耳其作戰時,伊麗莎白留守家中,管理他們的莊園。
根據傳言,費倫斯從軍旅中歸來後,教會伊莉莎白他在作戰時折磨人的技巧。他曾經將一名少女綁起來,全身塗滿蜂蜜,任其被螞蟻等昆蟲啃咬她的身驅。而伊麗莎白在僕人不順她的意時,會拿針刺指甲。後來,她有一位女僕,教會她始用巫術,她便開始將女孩折磨致死,再以其血液梳洗,以求永保青春。據說,她為了折磨人,還特地蓋了專用地窖。
當越來越多的人受暴或失蹤後,她領地中的人民不再將女兒們送到她的莊園中當女僕。於是,她將目標轉向來到她莊園學習貴族禮儀的年輕低階貴族女性,當這些少女的父母,找不到孩子時,伊麗莎白恐怖又詭異的行徑,才被揭發。
十七世初,有關伊麗莎白的流言傳遍整個國家,也回報給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下令調查整起事件。最終,在1610年的最後一天,伊麗莎白和她的四個女僕被逮捕,在這場突襲中,據說找到一具女屍,以及一名還活著的女性受害人。
根據此案的案件記錄,伊麗莎白血腥罪行的受害者高達650人,伊麗莎白的四個僕人被以極刑處死,而她則被軟禁於一座城堡中直至1614年去世。因為她殘害人數眾多,連金氏世界紀錄都將她收錄為殺害人數最多的女殺手。
多年來,歷史學家都在探究這起驚悚案件,究竟伊麗莎白是因為精神失常而大開殺戒?還是另有隱情呢?
其中一種推論,伊麗莎白從小時常癲癇發作,當時的醫療水準,對癲癇的認識不多,常以粗暴的手段作為治療方法。而且在那個年代,貴族以粗暴方式懲罰低層人民或僕人時有所聞,即使將人殺死被告發,頂多也是罰錢了事。在將暴力視為日常的環境下,加上丈夫和女僕的不良影響,伊麗莎白成為殺人如麻的虐待狂。
然而,有另一種更合理的推論,伊麗莎白是政治鬥爭下的受害者。
匈牙利自從國王拉約什二世(Louis II of Hungary)無合法子嗣過世後,繼承人選出現分歧,查理五世的弟弟斐迪南(Ferdinand I, Holy Roman Emperor)以其妻子是拉約什的姊姊的名義要求王位,攝政亞諾什(John Zápolya)則受到不願接受外國人統治的貴族擁戴,匈牙利陷入分裂,西部受哈布斯堡家族的掌握,東部則尊亞諾什為王。伊莉莎白的舅舅巴托利·史蒂芬(Báthory István(Stephen Báthory))年輕時加入哈布斯堡家族的軍隊一同對抗鄂圖曼土耳其,但當他被土耳其軍隊抓住時,斐迪南拒付他的贖金。因此,後來在王位繼承紛爭中,他堅定支持亞諾什。多年後,斯特凡娶波蘭國王之女安娜亞蓋隆卡,與她一起擔任波蘭的君主,影響力擴大。
宗教改革以來,巴托利家族中伊麗莎白的媽媽所屬的分支改信新教,後來又說服屬於同家族另一分支的伊麗莎白父親倒戈加入新教並結婚,伊麗莎白從小受喀爾文教義影響長大。哈布斯堡家族是天主教舊教堅定的擁護者,有人推論伊麗莎白是因為信仰分岐,才被哈布斯堡家族抹黑栽贓,但據紀錄顯示,最初告發且公開批評伊麗莎白的人是路德教(新教派別之一)的牧師。
還有一點,巴托利家族非常有錢,連哈布斯堡家族都向他們借貸,而伊麗莎白時常向他們討錢,據說還親自跑去奧地利向神聖羅馬皇帝馬蒂亞斯(Matthias, Holy Roman Emperor,斐迪南之孫)要債,而馬蒂亞斯拒不還錢。另外,伊麗莎白的姪子加百列(Báthory Gábor(Gabriel Báthory))和馬蒂亞斯在政治上有嚴重衝突,伊麗莎白力挺姪子。
種種的新仇舊恨,在一群到伊麗莎白莊園學禮儀的貴族少女們失蹤後,被馬蒂亞斯打蛇隨棍上,對伊麗莎白展開調查,即使伊麗莎白堅稱這群少女是因染上霍亂去世的,但伊麗莎白是殺人狂魔的謠言開始渲染擴散。哈布斯堡家族一石多鳥的靠著這起案件打擊巴托利家族在匈牙利和波蘭一帶的影響力、防止新教叛亂以及巨額欠款在伊麗莎白被判刑後全部一筆勾銷。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通常犯下重罪會被處死並將財產充公,更何況她被指控謀殺數量驚人,但伊麗莎白最終只被關在城堡中軟禁,還能寫遺囑將家產分配給孩子們,顯示伊麗莎白的審判很可能只是一場政治鬥爭。
根據伊麗莎白過往的記錄,她是個很有能力的莊園女主人,在丈夫外出征戰期間,有效的管理領地的事務與人民,且庇護因戰爭而窮困或無家可歸的寡婦、小孩及受強暴的女性。但她的名聲被駭人聽聞的案件所掩蓋,時至今日,不少影視娛樂仍將她作為恐怖故事的題材之一。